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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水槟榔果

两人来到社团团部楼，而这团部楼只是一栋70年代风格的仓库式的小楼，越深入灰尘越重。上二楼，男生先，赵云图后，到一间挂着“经商协会”牌子的小室门口，男生推开门，却并没有学生在里面办公。赵云图注意到里面还有一道小门，应该是个小房间。男生对赵云图说：“我进去，先找点资料之类的，你稍微等一下。”
男生进去，关上门，赵云图发觉里面有悉悉索索之声，不容多想，内门开了，走出来的却并不是那男生，而是赵云图早已熟识的——学生处处长，而紧跟着走出来的才是“经商协会会员”“计算机4班学生”，新熟人——那个男生。处长手持赵云图的上网卡，厉声指问：“这可是你的上网卡？”
大梦犹未初醒的赵云图叫出了声：“你——”
“我？呵呵，想不想要回你的上网卡？”男生拿出尖酸的语气，“恐怕这回你终究是要不回来了……我的真实身份：你们的学长大人。你们要清楚，不只是我，所有的学长都是你们的大人，我们是团结一致的，你们抗拒校规，还影响我们休息，我当然有义务协助校方执行校规。当然了，每年的新生都有新花样，我们也就不得不采取特殊办法来让你们屈服了。”
处长打断道：“少跟他废话。你，带我们去宿舍，慢慢追究责任！”
“这个真不是我的——”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很显然不就是你的卡？快带我们去宿舍，快！”
至此，一切繁盛景事，俱灰飞烟灭；一切熠熠星光，俱黯淡无影。前功已尽弃，后患更无穷，空余垂泪，引狼入室矣。进了宿舍，又将笔记本横加没收，6人皆不能免责，全部被要求去学生处接受处分。面面相觑无面目，悲夫。
神灯，终难当风刀严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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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暴动
11月的第一个早晨，以粗犷的碧空为背景，即便是阿波罗也在放射着稀薄的冷气。
6个重归于素不相识的罪人，提交检查和领取处分回来，散乱无章地展开着步伐，而唯一的相同之处乃是低首不语，直到宿舍，打扫完卫生。
“留校察看”，距离开除也不过只一步之遥，其他人则都是“严重警告”。现在的赵云图，满脑子却并没有太多的懊丧，反而更多是是没被开除的庆幸。
无疑，这次打压，甚至已造成了一定的心理扭曲了。
接下来却又是计算机课。赵云图随便抄起课本，书缝里夹只笔，忿忿地make for the class。
来到多媒体教室，赵云图很自觉地与其他人保持一段距离坐下，没想到他们并不计较，都很热情地主动与他打招呼。
曲某人用大概半堂课时间就完成了一堂课的任务，然后摘下眼镜，从容地问众人：“后面的时间怎么打发呢？”
大教室静的可怖。
见没有人有兴趣与自己互动，曲老师沉着地说：“最近啊，听说有人在宿舍利用高科技偷尝禁果，有这回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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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图偷望舍友，见舍友也偷望自己，不免心照不宣。末了，再目无表情地假装复习课程。
曲老师打开一个网站：“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想上网啊，浏览信息啊，看电影啊，还是最好合作一点，不要私自行动，违反校规。你们的心情我也理解，就是想找消遣娱乐的途径。我建议你们还是利用学校的电子阅览室来放松自己。好吧，废话不说，现在正是时机，你们想看什么电影啊？”
又是无人应答。曲老师扭曲地笑了一下，一边操作一边自言自语说：“我喜欢看《速度与激情》系列，咱们就看看《速度与激情》吧。”
赵云图哪有半点心思去欣赏电影内容，偶尔抬起头看一会儿，心里头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拳头也不知不觉中攥紧，而头脑则开始充血。课毕，赵云图依旧是一个人中了魔怔似的直冲着往前走，全然不顾同学的闻讯与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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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到寝室，见甘尔烨也在，赵云图的脸庞方才显现出了一点正常人的色泽，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只管紧握着甘尔烨的手，颤抖：“忘记向你致谢了……你算是尽力了。”
甘尔烨慌答：“应该是我向你表示感谢才对，没把我供出来！”
赵云图拍拍甘尔烨的肩膀：“必须的嘛，攻守同盟啊！只不过，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甘尔烨耸耸肩：“我这块还有电脑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大家做事都谨慎一些，那帮恶狗都不是吃素的，真的。”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享用……”赵云图喟然叹曰。
“我以后努力好了。以后的一段时间是非常时期，最好还是暂且死心吧。反正寒暑假倒还有机会。”甘尔烨也叹气。
“寒暑假，我TM现在想起上网两个字简直就要抓狂，真心没法忍耐和克制！TM的那吊大三狗真不是东西！”赵云图来回走着，十指紧扣，牙关紧咬。
“是的！那帮贱比！不是东西！”宣玮也怒不可遏。
夏航远用拳头使劲敲了下桌子：“他们必须得付出代价！不能就这样了了，以后难免会更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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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图说：“你真是说到我心底里了，可他们都是学长，而且学校好像也比较偏袒他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兴师问罪。”
夏航远眼已露凶光，拳头攥紧，复提起来：“这个！”
“哦，你是说修理他们一场？”林乾摇摇头。
宣玮抢着说：“正所谓首恶必办，我们就搞那诱骗赵兄上当的**，其他人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啊。”
一旁，甘尔烨发表意见：“我看啊，最好别去惹他们，正如赵兄所说，这些家伙完全是狗仗人势，要是单挑未必能搞过我们，现在最怕的就是惊动校领导层，然后来个数罪并罚，你们还不就惨了？而且我觉得，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团结。”
夏航远怒气正盛：“那就这样，一点反应也没有？以后永远被他们当作懦夫？准备承受更多的委屈？”
赵云图也说：“就这样的确便宜那帮家伙了！不管结果如何，总得示示威，令他们不敢随便刁难我们！”
宣玮大叫：“对，跟他们拼了！”
6人齐声附和，唯独甘尔烨沉闷不语。
“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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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好方案，作为试探，赵云图先到那学长的寝室门口，敲门：“开门，有话要说！”
里面一定是立刻就听出是赵云图，因为半晌之后，一连串窃笑闪现。再然后，门被打开了，正是那个钓鱼客开的门。
赵云图还没完全搜罗好言辞，对方就先粗声开口了：“有什么事？难道我还欠你什么？”
赵云图故作姿态：“有啊，上次借你的那个上网卡现在可以还我了吧？”
对方大笑：“还你？我也想还你的啊，可学校不同意，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等于说是学校把你的上网卡给抢走的，那你就去找学校，别找我，我无能为力啊！”
赵云图假装不死心：“那你得给我想办法，尽快归还我的上网卡啊！”
对方脸色改为不屑一顾：“我没那个能耐。总之你去找学校。”
赵云图勉强压住火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是想怎样？”
对方手指直戳赵云图的鼻梁直戳：“那你又想怎样？”
赵云图彻底撕破脸皮：“我想报偿！几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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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附近的其余五人一拥而上，那家伙措手不及，足足地挨了几十下，一边挣扎一边高呼：“反了！新生欺负到学长头上来了！”
旁边宿舍门一齐打开，一大群人涌了出来，见那家伙挨打，又看赵云图几个是新生，果然上来帮衬：“敢打老们学长？找死！打趴下他们，往死里打！”
赵云图等人见形势不对劲，迅速撤离，怎奈何那群人来势汹汹，穷追不舍，难以脱身，一路逃到3楼，见已无路可退，夏航远去拿晾衣叉，宣玮低声告诉赵云图：“别怕，我以前学过武术的，你再向别的宿舍人寻求支援！”
6个人一边摆出迎战的姿势，一边大叫：“他们老生欺负我们新生啦！都上来帮忙啊！要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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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宿舍的门打开了，发现同系的人正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几个人上来劝架，那钓鱼客却毫不在乎地说：“是你们新生先挑起争端的，现在我们来收拾他们，你们识相的最好给我滚回去，少来干涉！”
见对方如此之横，众人大为光火：“要打就打，怕啊？”
双方都一拥而上，混战起来。甘尔烨打开门，又再关起，无奈地向舍友摊开双手：“事情闹大了，一旦惊动学校，倒霉的只能是赵兄那帮人。”
严萧然发挥了他独到的见解：“那可不可以趁还没造成严重结果的时候，赶快告诉校方，让这事尽快过去呢？”
甘尔烨连连摇头：“绝对不可以！学校还不是偏袒学长，再说的确是赵兄先开打的，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一定不能让学校来解决。”
严萧然说：“可他们现在闹得厉害，不想办法阻止他们斗殴，万一有个山高水低的该怎么收拾啊？我直接去报告学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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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尔烨终究没法阻拦，放任严萧然报告去了。可感觉门外几乎已进入白热化状态，再这么下去自己也无法独善其身，再说赵云图对自己一向厚道。现在应该有所行动，以免造成过大的损失，又能赢得众人的尊敬，提高地位。思前虑后，甘尔烨开了门。
此时的双方大概有些累了，尽皆进入休战状态，血脉贲张的面庞，互相放射着兽类一样的眼光，身躯虽都酥软倚于墙壁之上，但似乎都冒着一触即发的能量，看这阵势，稍加一点不和的星火，就会再度引燃嗜血的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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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甘尔烨，则显然有点自封为和事佬的意味，走到双方中间，开始发表演说：
“这样吧，我也是新生，是计算机系的，刚才看到你们打架，究其原因无非就是违反校规，违反校规，这肯定不对，我们新生确实不应该用这样的办法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可你们学长也不应该用钓鱼的办法来执行校规，这样既不合理，又不负责任。我先代表新生向你们道歉，我会劝说他们不要再违反校规了，可我希望你们也应该意识到自己做法的错误性，这样不就了结了？难道这还不够公允么？希望你们之间的纠纷，就此了了。”
学长方面传出一声冷笑：“呵呵，我看你这位小弟还真TM热心啊，把自己当作救世主了，还来数落我们学长的不是。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再怎么反抗，注定还是低我们一等，注定还是要接受我们的管制。你们有种就去学生处说我们坏话去，看看学校到底是信任你们呢，还是信任我们。看你比你那些***的同学还机灵一点，你最好去劝他们直接投降，别想挑战我们的权威，不然的话，你那些同学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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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尔烨一时无言以对，一声不响，悻悻地返回寝室。外面，听闻学长一席狂言，众新生再度愤愤不平起来，个个拳头攥紧，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不想此刻，真正的“和事佬”来了——严萧然带着学生处的几个家伙和一群校警赶到。看到领导来了，双方皆安分了许多。此时甘尔烨也开门观望。
其中一个家伙先简单向双方了解了下情况。听完汇报，再询问围观人群，那家伙极端意外地勃然大怒，一个转身，只管冲着赵云图破口大骂：“哦，原来就是你这个惯于败坏校纪的混蛋挑起头的啊！难道上次处分得你心痒了么，以为学校的忍耐是无限度的啊，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告诉你，你们活该被学长打！”
甘尔烨只得上前解释：“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只是他的脾气很暴躁，觉得学长用钓鱼的方法执行校规，有所不妥，所以才……”
领导转过头对甘尔烨：“只要是校规，就必须遵守！校歌难道不会唱么？执行校规就是光荣的行为！不管具体用什么方法！”
甘尔烨说：“我已经劝过他了，只是他一时情绪失控，才导致斗殴的。”
领导说：“你又是什么人？——不管怎么样，他已经严重触犯校规了，你们都得好自为之！”
目睹领导的所言所语，赵云图再也无法压制住怨怒，狂吼起来：“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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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新生也纷纷鸣不平。见对方似有摩拳擦掌之势，再看看学生处领导的态度，几个学长坐不住了，都站起来，走近众新生，挑衅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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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图回头看看舍友的表情，心领神会，举起捏紧的左拳，高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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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nsi你们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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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新生同时叫喊起来，发疯般冲向那几个学长。见自己人被新生挑战，大群学长也纷纷站起来，仓促迎战。
严萧然，甘尔烨和领导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呆住了，因为他们看到，早已蓄势待发的宣玮在片刻间爆发出狂飙一般的劲儿，瞬间就扳倒三个学长，对方也动了真格，把目标锁定在了宣玮身上，可不久间又被宣玮踹倒几个。
见对方攻势凌厉且又有非凡之人，众学长开始胆寒，站得更紧密一些，并试探性地往后退。众新生自然不肯轻易罢休，继续追着众学长踢打，一路打到2楼。
发觉此时的事态已经达到了临界的地步，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领导终于也无法容忍了，悍然下令：“都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弹压啊！mlgb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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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大批蠢笨且忠实的校警冲向正扭打中的双方，正在把双方隔开之际，领导也冲上去，又下一道骇人的命令：“把那些新生赶回去！”
这句话不能不产生决定性的作用。大批校警上前，不只是拉偏架，而演变成镇压了。仅剩孤注一掷，宣玮与赵云图等人拼命抵抗，怎奈何校警有警棍，而且人多势众，感到力竭来临之际，众新生慌不择路地撤退。
而校警的殴打却并未停止，同时携着校警的威势，大批学长也混杂其中卷土而来，赵云图大呼撤退，可已经来不及了，不断有血流满面的新生从豺与狼的夹攻之间拼死窜出来，又被豺与狼的夹攻席卷进去……
发现有新生受伤，那领导才下令停止，一面迫令赵云图等6人去学生处听候处分，一边下令其他新生滚回宿舍……
螳臂，究竟还是注定被泰山压顶的车轮所碾碎。
当暴行成为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时，说理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热血被梗阻，心也必然随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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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假发
第二天上午，甘尔烨刚出宿舍楼门，就遇见仿佛一夜没合眼的赵云图等人。不等甘尔烨问候，赵云图就上前来，握住甘尔烨的手，可这一次，他的手显然颤抖、冰冷而无力。旁边宣玮等人，满面青紫，目光迷乱。
赵云图首先拿出学生证：“阿甘，我终于永别了这恶心的学校了……不过，回头想想，还是觉得你是对的，而且太对了，跟他们那种人斗智斗勇是没有出路的，要是当初咬牙坚忍，也不至于达到现在的地步！现在，我虽然离开了束缚，可这样一来我就更没有出路了……”
甘尔烨大惊：“你们都被开除了？”
“不开除，对你客气？”赵云图恨恨地说，“我现在要去勇闯天涯去了，你对我的帮助，我真是感激不尽，可现在不得不天各一方了……算了，让他开除去，寒暑假有时间再相会吧。”
甘尔烨颇为歉意地表示：“是我给你带来一些麻烦的……”
赵云图摆手示意甘尔烨打住：“千万别这样说！——我现在还是直接走了吧。”
双方互相保重一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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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课。
而课程则又是天昏地暗的“校歌”课，甘尔烨哪里愿意去听，完了只记得教了一首不同于校歌的新歌曲，而且回味起旋律愈觉得火药味浓重。一俟下课铃拉响，甘尔烨立马拿起包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赶。这含着恶心的聚氯乙烯味的“歌”实在是不堪入耳。
回宿舍，放下包，严萧然立即上来称赞：“唉，昨天的事，我脑子真是一塌糊涂……看来阿甘兄真是有眼光啊，以后很多事的决策，都得听你的了。”
甘尔烨说：“哪里哪里。事已至此，我们——”
严萧然果断插入：“我想我们得做的好一点，才能不被那帮领导抓住把柄。”
甘尔烨轻飘飘地回了一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呢？”
严萧然则使出沉重的语气表示：“那就是——最好要模范地遵守校规，现在，我们先把宿舍内务搞好吧！”
甘尔烨双手一摊：“这个主意不错，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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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所料，经过一个星期的同心努力，上次那个和事佬又来了，而这回是向313宣布“文明宿舍”的荣誉称号，见甘尔烨也在场，和事佬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说：“这下搞得不错，从最近的一些事能看出，你还算比较合作的！”
甘尔烨假装谦虚：“服从首长要求，模范遵守校规！”
对方喜笑颜开：“好，好，这样还算不错。”
而这样一来，不只是荣誉问题，就连无一例外的定期内务检查，也似乎变得对313网开一面了。与同系的人们聊天，听闻一个星期以来313都没被查过内务，没有一个不羡慕嫉妒恨的。
完全不等甘尔烨适应，众新生的“模范”和领导者头衔已悄然加在甘尔烨头上了——当然，这倒也是甘尔烨暗中主观争取的结果，只不过是“当幸福来敲门”，效率太高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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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
交口称赞之下，甘尔烨也看到了他真心不愿意看到的一些局面，而这趋势却越发变得不可逆转。回想起赵云图事件的种种，再想起几个月来的生活之脉络，思量到深水区，甘尔烨往往发现几乎被恶心得要呕吐。甘尔烨发现自己已经对什么是真正的价值产生了长久的迷惘。
而这些不怎么入流的想法在触及上网这个重大议题时变得更为强烈，更为尖锐。
可又能如何？除去苟活，还能有什么能拯救精神领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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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几日，甘尔烨又接到了学生会的邀请，准备作为新生代表去参加一个他本人觉得毫无意义的会议。
这天下午，抄起纸笔，甘尔烨make for the Students'Union。
到达现场，毫无防备，主席台上端坐着的一个眼镜男突然跑下来，冲着甘尔烨大喊：“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原来是你这厮啊？！”
见对方热情得恐怖，甘尔烨张大了嘴巴，不解：“你怎么会认识我？”
“唉，我真为你这记性捉急啊……”对方说，“看来学长我引导得是，新生里出了你这个好苗子！你难道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刚进学校，我带你跑这跑那……哎，估计是我这人过目不忘的能力开挂了，我就是你进校碰到的第一个学长，闻学超啊！想不到吧？我是校学生会的副会长，当然了，你知道不？我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也赖我的一个亲戚帮忙沟通……你不觉得我的发型跟他们不一样吗？因为我亲戚的作用，我在这拥有豁免权！呵呵！连会长那娘们都没有这个权力……”
大堆燃情似火的言语，了无一句自谦之词，甘尔烨一边笑着跟对方握手，一边心里咆哮着wqlmlg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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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依次就座。不到10分钟，所谓的会议就over了。甘尔烨甚至从心底里怀疑这个会是不是专门为了引发学生会众巨头对自己这个新秀的关注而开的。
会后，闻学超邀请甘尔烨去自己宿舍转转。途中，闻学超不断地夸耀着自己在本校的特权，说：“有特权的最大好处，那就是有东西可消遣，不至于憋闷，比如说，学校不是不给私自上网么，而我就可以，基本上同年级的人都知道这个秘密，可那又怎样呢。”
甘尔烨心中不免微澜迭起，这回轮到他自己抓狂了，可赵云图的教训就在昨天，不过，凭借当前极为有利的形势，顺水推舟也并无不妥。末了，闻学超送甘尔烨出宿舍楼，正欲回宿舍，甘尔烨连声叫住：“这样吧，反正快到傍晚了，我们一起直接去吃饭好不？”
闻学超大喜过望：“好啊，你居然也能想起来请我吃饭！”
甘尔烨胃里一阵反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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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尔烨同闻学超来到食堂三楼的包厢，点了个椒香江鱼，跟火腿炒莴苣，又买来两杯饮料，两人姑且对酌起来，故作姿态，也免不了要论及些琐事，可见闻学超一身的架子，甘尔烨一方面感到困难重重，另一方面则干脆只听不语。
饭饱，甘尔烨觉得此时不抢抓机遇，那以后可能更难有机遇前来垂青。遂小心翼翼地问：“闻学长，你那个无线上网卡能不能借我偶尔用下？”
闻学超当然粗声粗气地回答：“我可以用，可借给你们用校方还是不能容忍的，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
甘尔烨说：“我警惕性很高的，绝对不会出差错。”
“呵呵，差错？那你同学他们怎么会被钓鱼呢？警惕性从何谈起？”
“真的，现在学校都不来检查我宿舍了，他们已经比较信任我了。”甘尔烨说。
闻学超怪腔怪调地笑了起来：“信任？连学生会长这样的人物都不被学校信任，还会信任你？——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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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什么？”甘尔烨压低语调询问。
“不过，看你还懂得尊敬学长，我这下还是破例吧！反正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给你用吧！”
“真的？”
“给你用就给你用，怕什么？还受宠若惊呢，我现在就去宿舍讨！”闻学超扭头离开。
不多时，闻学超下来了，把上网卡往甘尔烨手心一塞，说声：“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不过我要用的时候你就得还给我！”
甘尔烨拼命道谢，满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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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甘尔烨只向舍友透露了上网卡的秘密，大家一致保证绝不露半点风声。
可甘尔烨当晚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得出这是一块烫手山芋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