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Z的100封信——22

flyaway

宝：

      亲爱的宝，我有很多要说的，但又无从说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认认真真地说话了。

      闻过的味道，过不了多久就忘了；

      曾经走过的路，或者再也不会重复；

      沙滩上的脚印，潮涨潮落后就消失不见；

      风吹过海岸线，那片椰林就印在了脑海里……

      如果只是我，只是我执拗地停留在发生的那天不肯走。如果只是笑脸、眼神、味道、拥抱，你做的饭，一起的时光，去过的地方，住过的城市；那些我们一起做的傻事，填满了之前那个我和现在的这个你，我不确定，这些是不是你在我生命里留下的印记。闻过的味道只要再次嗅到，就可以记起；走过的路只要愿意，就能够重新涉足；沙滩上的脚印，可以踩在海水流不到的地方。同样的事情，不管是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如果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觉得只有一个方向是正确的，是不是就应该不管不顾，死心塌地地坚持下去？

      音乐一直在单曲循环着，我故意跟自己过不去，明知承受不来，却还要拼命地往创口上撒盐。拿打心底里抗拒的东西来考验自己的承受能力，其实这样也好，脆弱的地方经过反复的击打，就会变得更坚强，百毒不侵，直到没有知觉，这样即使再遇到同样的情形，就可以不带感情地微笑着对待。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但我不想变得聪明，至少在你与我之间，我宁愿就这样一直傻傻地。我害怕那些突然的关心，同时也希望有人可以看穿我的思念，失语症越发严重，话儿全都压在心底，结果逮到谁都想要胡乱地说一通，而且是毫无头绪的，或者我只是压抑得慌。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是忘了怎么去微笑，365天之前，我是什么样子的？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车子在沿海公路上奔驰，右手边是无边无际的大海，看着那开阔的一片，我才发觉自己是那样的狂恋着这个地方。除了往事，还能回味些什么？九月的天空弥漫在一层薄雾之中，大海的远处，我看不到方向。水天相接处高出我的视线，整个地面仿佛是倾斜着的。我想带你去看海，看傍晚的彩虹，走过黄昏覆盖着的椰林，听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很多话，说过就忘了；很多事，做过就后悔了。我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让事情往变得更好，但是得到的结果往往是更加糟糕。于是我只好不停地退啊退，把标准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即使卑微似尘埃，可是，都不像那么一回事了呢。我的思想也像开着一百迈的车子，飞快地疾驰着，野心在膨胀，宝，那是不是你想要的样子？心里暗想：要等我！

      我越来越不想回家了，是不想太早回到家。对白太少，那个小小的空间只会让我变得焦躁不安。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做工作狂，但我却越来越习惯逗留在办公室里，不管有没有事要忙，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再离开，选择更绕的路线回家。靠车窗的位置，窗外是稀疏的行人和昏黄的灯光。这个城市的夜能够给我平静，没有太多的喧嚣。我把自己比成别人，想像着如果我是他或她，在面对一件事的时候，会怎么想？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于是些细碎的念想就慢慢地把我包围起来，我一直都不懂得，有多少次我用力的浪费，然后再用力的后悔。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搭一座桥，认真地到你的心里去看一看？

      宝，给你一双舞鞋，你要为我长袖翩翩吗？如果你也能看穿我的思念。

祝安。

2011.9.3

师傅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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